一個人一輩子會寫多少封信?它們最終是否會被寄出?收信人是否是同一個人?這些問題的答案我當然都無從得知。但是在我看來,寫信應該是種很情緒化的表達方式才對。不管是最原始的寫在紙上的書信,一面有些花樣的明信片,還是按下發送鍵就會即時寄出的電子郵件,都是讓人身心愉快的。我活了這麼些個年頭自然收過不少信,這些信分別以他們各自奇妙的形式存在著,集合起來若是做成冊子,必然會很有趣。這些信裏面,有來自跟我僅有一面之緣的人的明信片(芬蘭的郵票太美了),也有因為地址寫錯位置而不得不多套上個信封的明信片。有非常長的電郵,每一封讀起來都似精美文章,內容雖然有點小穿越的感覺,但是卻讓人讀罷有種想要立刻回覆一封長信的衝動。有被發佈在公開blog上的給我的很私人的信,最神勇的,是某書法極佳的人用毛筆寫在宣紙上的信。很多信讀起來更像是寄信人在講故事,有的故事裏有我,有的故事裏沒有我。有的故事很真實,有的故事很飄渺。可不得不承認,無論是以何種形式述說的怎樣的故事,現在都已成為極具懷舊色彩的我的財產。

我想我大概是個很喜歡看“廢話”的閱讀者,喜歡看對景物的描寫,喜歡看有很多鋪墊的文章。開門見山直截了當托出重點的文章我多半都只有讀一次的興趣,而且讀完很快就忘了,反而是很多常常被人嫌煩的細節的東西,能讓我津津樂道回味無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傳媒的緣故,對那種感官衝擊力很強的文字有說不出的喜愛。比如說有些泛綠的仿佛有青草味的大霧,比如冷冷的冬天低低飛過的一只黑烏鴉,又比如淩晨無聊去森林散完步回家卻發現自己鑰匙被鎖在屋裏的男主人公。有些信跟寫信人很不像,所謂的“人如其文”不過是個片面的論斷。

之前去LA的時候飛機的起飛時間一直被延後,於是乾脆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坐下來看書,旁邊有幾個小孩一直在玩角色扮演的遊戲。遊戲再簡單不過,兒童A想像自己在一個餐廳裏工作,然後不停地假裝接電話問兒童B要吃什麼。啊,我小時候貌似很喜歡玩這種遊戲,假裝自己是賣魚蛋的老闆娘之類的,所以雖然我的數學很差但是我的心算能力很強哈哈哈。

最近在被GRE狠狠地虐,不得不感嘆new horizons是很強大的教材。十年前學fast track裏面出現過的的單詞到現在都能記得。不過說到讀書,我發現小時候讀名著是件非常不靠譜的事。根本記不太住。比如《靜靜的頓河》。我看現在我除了書名別的什麼都沒記住。倒是些期刊上的小文章至今讓我印象深刻。比如汪曾祺寫的陳小手,過了這麼多年,這個男接生“公”的故事還是很有畫面感。再比如short story裏面一篇講一個人在大風雪裏走路把衣服反著穿結果頭被人意外扭斷的故事。還有那些小時候聽的歌。比如劉若英的人之初。比如羅大佑的亞細亞的孤兒。再比如朱哲琴的阿姐鼓。現在再聽就會想起當年坐在去清遠的車上聽著歌哼唱的情形,抑或是晚風徐徐的秋日夜晚坐在自家客廳看小說的情形。然後就是小時候看的那些電影了。感覺我小時候影院很少引進外國的電影,去戲院看的都是些本土的電影。到現在還記得在深圳會堂看霸王別姬,小豆子的第六根手指被剁掉的一幕。還有大紅燈籠高高掛裏面每天院子裏點燈的場景。以及活著裏面那個被撐死的人。

人活到一個年紀就會喜歡話當年。或者說人每長大一點就會多出一點可回憶的從前。電腦裏面有不少小時候的照片。看了之後只能感嘆一句,我怎麼從小就這麼裝逼。

  3r1 090504 玄武湖

07小花裙

   大榕树小孩穿妈衣 深大 浮雕墙世界之窗

小楼小河畔

 三毛茶楼下雪福华小学     周庄天安门

以上所有圖片均為1999年以前拍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尤其是最後一張,眼神的猥瑣程度簡直堪比現在。 在毛爺爺面前都如此放蕩。。。不羈。好吧,就當作是回顧下祖國花朵是如何長成社會主義好青年的。我來高歌一曲我愛北京天安門。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偉大領袖毛主席,只因我們向前進。寫到這裡,發現這篇日誌離題了。全文感情基調也很不一致。嗯。再有就是,毛主席指引無數好同志來到了美利堅,革命尚未結束,同志仍須努力。好,至此,總結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