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2006
2006年12月25日
2006年12月21日
2006年12月18日
十七嵗的最後一個晚上,寒冷。我在重復多年前的動作,就這樣坐著,手指僵硬地敲擊鍵盤,等待一場盛大的靈魂出竅。
沒有人知道過去是什麽,因爲有太多的細節,讓人無從記憶。只能記得一些破碎的片段,它們或零落或圓滿地站在每個人的歷史裏,站在我們碰觸不到的潮水裏。很多時候發現自己寫的東西只是爲了給某些人看,抑或者只是爲了給自己看。
我的十八嵗,我的成年。
很多很多的時光就這樣一直在身邊經過,身邊的人也不停變換。可是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誰是那個站在核桃形最深的陰影裏面的人,那個在我心裏最鞏固最牢不可破的人。
愛他已經愛了整整十七年。
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剛剛學會走路。他第一次離開,去不算遠的地方出差,於是我第一次學會了想念,第一次感受到焦灼,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幻覺,第一次有了傷疤。
我聽到有人在樓下叫我的名字,那是他的聲音。我艱難地爬上了比我高出許多的桌子,欣喜地往下張望。我什麽都沒看到。心裏平靜,表情驚慌。我從桌子上跌下,頭撞到了暖氣片上,媽媽後來告訴我說那天我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流了很少很少的眼淚,然後後腦勺上留下了感情深重的傷疤,有傷疤的地方一度不再長出頭髮。
秦淮河經過的城市,妖嬈卻落寞。我能拾獲的記憶少之又少,甚至無法確定我看到的究竟是自己真實的愉悅過往,還是如同迴光返照一般的假惺惺的幸福。我只是記得我擁有過的衆多食物,還有,我很滿足。
那是四壁陰郁卻有著暖黃色燈光的房子,有著兩面都貼著畫曆的門,極力掩飾著如花朵般綻放過的痕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也許在很多年前的那個以前,我就已經知道我的軟肋就是他,而他的軟肋會是我麽?
我已經忘了那個分不清喜怒哀樂的年月。只記得我們離開了那個有玄武湖有莫愁湖有紫金山有鼓樓有我最初的家的城市。到了一座四季模糊的海濱城市,一個令人沉迷和淪陷的濕熱的地方。這個地方長著我充滿熱望的心。
然後我在我的心上看到一個男人,一個我至死或許仍無法拒絕的男人。他的高傲,他的固執,他想要深埋在心底的矛盾與掙扎,都在我心上長成了糾纏的籐蔓,箍緊了我的心。
我漸漸發現,我開始為他亂了呼吸,慌了心跳。而他,卻開始了叛逃。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他終于離開。其實我從來就不覺得他會安分地留下來,因爲他從來不是那種會被動地言聽計從的人,他的心浮氣躁,他的心不甘情不願,早就預告了他背對著我的劇情。可是,預知了這情節的我,爲什麽還會如此的絕望?仿似遭遇了突襲,毫無防備,無從反擊。
我慢慢明白,這生這世,誰都不是誰的受害者,誰都成不了誰的救贖。
他總是那樣的情緒化。雖然很多年以後的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跟他是那樣的相像。他有他的暴虐乖戾,那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強烈的感情,它們成了我日後酸楚的隱忍中突兀地顯現出來的驕傲與甜蜜。他的憤怒和傷悲,我始終看得見,卻始終只能做個在一旁觀望的人。
他與很多人交往,卻跟每個人都留下大段的靈魂的距離,不分辨喜惡。極少沉默,即使是對於那些根本無須迴避他心中寂寥的人。有的時候,這讓我覺得他很殘忍,對於真切並且靠近地活在他生命裏的人,他總是太過坦誠,所以也總是傷及這些長久地愛著他的人。
我始終不能了解他。他的心,離我太遠。
他打我。
他打我。他打我。他雙手拎著我的雙腳,重重地往床上摔。我被抛在床上,神經的那一頭是惡狠狠的靜,而我的疼痛,卻硬挺挺的懸在空氣中,然後,我開始恐懼,恍然發現我的存在是因爲他的容忍和寬恕。其實我忘了那次是爲什麽被打了,大概是我偷偷把退燒葯扔掉了。很多年之後的現在,我總是帶著一種極爲複雜的心情回憶這件事。每一次剛剛開始回憶的時候我的心都是抽緊的,完整地回憶過之後卻又癱軟下來,仿佛這樣的一次回憶耗盡了我所有的魂靈,因爲那是他第一次向我誠懇並且直接地表達他對我的愛,讓我知道他原來也會在乎我。而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的力氣是那樣的大,讓我根本無力抗爭。正如他對我的愛一樣,隱匿而強盛,讓我不堪負荷。
我的所有執著都與他有關。
我開始愛上吃魚。因爲他喜歡一次性做很多魚給我吃。我開始愛上赤裸著的睡眠,因爲偶爾能在半夜挨上他溫熱的身體。我甚至開始愛上生病。因爲我生病的時候他便會出現。
我覺得我瘋了,因爲我越來越愛他。
後來有一段時間生很長很長的病,乾脆就把點滴瓶搬回家裏吊著,把生病當成是一種值得暗自偷笑慶賀的事。歡天喜地。等他來找我,等他對我我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爲什麽,他沒有來。
再後來,病好了,想念卻漫漫無期。
家裏有一只很丑很丑的佈偶。是一只臉上長滿雀斑,眼睛很小,穿著很難看的布裙子的布偶。那是很久以前的某一年他送我的生日禮物。它已經那麽舊。並且因爲舊,它顯得比以前更丑了。
他讓我把它放在櫃子最裏面的一格。
他說只有在很想很想他的時候才能把布偶拿出來。他說最珍貴的東西是不容易常常看到的,是禁得起棄置不理的東西。他說你要把喜歡的禮物收好存妥,這樣才不容易丟失。
我點頭,假裝應允,卻一直不捨得再將它放下。
我跟它說很多很多的話。將那些能當面傾訴和不能當面傾訴的言語都告知它。說完之後,心晴氣朗,眼睛明亮。
雖然它是那樣的丑,我仍不曾將它真正棄置心裏。即便是多年以後的現在,每次一看到它,它都仿佛在用它載滿歷史的斑駁的軀體提醒著我,我曾經是那樣愛他。
是啊,我曾經是那樣愛他。
而時光卻是這樣毫不吝嗇地高調地在我們之間呼嘯而過。
也許對於很多人來説,他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他,而是跟大多數同齡人一樣,被生活抹去了性格的所有棱角,變得滄桑迂腐,用蹉跎的心消磨僅存的欲望,逐漸失去對本命所寄予的一切期待。 但是對於我來説,他還是從前的那個他。感情豐沛,不停行走在宿命的軌道上,性格有點極端,時不時與陌生人發生衝突,固執,還有因爲與生俱來的浪漫和幽默為他帶來的極佳的女人緣。他還是從前那個能讓我亂了呼吸,慌了心跳的男人。
可是,我不再是從前那個蒙昧的以爲自己能嫁給爸爸的孩子。我清楚地知道擺在我眼前的是世俗是輿論是令我無從逃遁的現實。我只能面對和接受,只能不情願地承認我只是與他漸行漸遠的女兒。我不能再踩在他的腳背上與他共舞,不能再跟他旁若無人地接吻,不能再跟他一起在浴室裏邊聊天邊洗澡。而取而代之的是無休止的爭執,是激烈得如同交合的爭吵。依然痴纏。他還是會時不時跑來跟我一起睡,還是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背著我跑,還是會用力地擁抱我,賦予我無限遐想。愛和恨在我們之間織出了一張細密的網,讓我和他繼續彼此心中糾葛多年的那份割捨不掉的感情。
我曾經在一段很長的時間裏以爲那種叫做血緣的東西,是我們永遠無法忽略的東西,是能令我們彼此不離不棄的契約,是我佔有他的憑據。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未曾忐忑。
但是,現在我想也許是我錯了。該離開的終究還是要離開,就像我再也回不來的十七年的青春。
我們對於宿命,一向無能爲力。
我和他太像,對愛忽冷忽熱,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也許是怕太相愛便不能停止彼此傷害。所以我們愈發迴避。
曾經在夢中遇見過他的死亡。腦子靜得可怕,仿佛能聽得到頭蓋骨斷裂的聲音,心就像被蛀蟲啃爛了,蝕透了,什麽都失掉了。兩手空空如也,觸不到他的屍體,留不下他的心。在夢裏我勸不動上帝,感化不了死神。醒來之後,我責怪自己不夠愛他。
因爲太愛他所以再也不能足夠愛他。
有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有個男人,就不會那麽愛他了吧。
“我不懂。你明明不能把你給我。爲什麽還不停對我說愛我呢?又爲什麽總是要讓我忍不住不停愛你呢?我真的不介意你也是如此愛我。真的不介意。我只是想要擁有你。只是想要跟你相愛。然後充滿激情地熱烈地死。”
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像是一鍋剛被煮開的沸騰的水。因爲太燙,別人都不敢喝。所以我一直在尋找屬於我的米,想要與他一起被煮成美味的粥。於是我堅定不移地等,等了十七年。其實一直以來都只是在等同一個人。他也知道我在等他。他不怕燙。他只是不願意只做平凡的米。
“也許我們真的不能再相愛。你有你的命,我有我的活。可是,你知道麽?如果要停止這耗掉我所有青春的愛,倒不如死去。如果真如你說,愛不過只是像一次次的高潮一般為我們帶來延綿不絕的慰藉和快感。那麽死,也不過只是痛一場罷了。我們只當作是生了一場大病。”且口說,人的痛和快感只有自己知曉。其實禪總是說我們看不開,什麽是看開,看開就是除了死沒別的出路。人活著就是要被自己折磨,苦痛不堪卻有快感。
我真的倦了。身心俱疲。我不知道未來到底是什麽,不知道在他那些倒敍著回憶的故事裏,到底會不會有我隱約經過的臉。
就當作是自己做的一個美好的慘烈的夢吧。這夢會結束的,我會結束的。
生命散場是件好事,重生是件好事。
十八嵗,活著完成一次輪回。我算是重生了麽?執著了十七年的感情,我真的能說放棄就放棄麽?這樣的重生,真的可以為我和他找到出入口麽?
別人都說,女兒是父親累世的情人。
“我,真的能做你永生永世的情人麽?”
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幻覺罷了。
這就是我十七嵗的最後一個夜晚了麽?心情腐爛的馨香夜晚。
把背景音樂換成了faye的百年孤寂。
寫不下去了,眼睛好疼,心好疼。
最後的最後,沒想到我竟連他都打算放棄了。
……
十七年……原來這麽長……
過了今晚……我就要十八了……
明天開始,我要假裝重生……
媽的不能再裝嫩了……不爽中…………
允許一下即將做壽星的人爆一下粗……
操~~~~~~~~~~~~~~~~~~~~~~~~~~~~~~
十七嵗的最後一個夜晚……
本來寫下這個標題的時候是想要營造一種唯美氣氛的……
不過……現在看來……
怎麽好象不太對……
好吧……就此打住了啊啊啊……
2006年12月15日
2006年12月13日
讀郭沫若先生的《鳳凰涅槃》,覺得眼前仿佛有滿目的黑暗在燃燒,燃燒出一片光亮。而這首詩也是《女神》中最能觸動我心的詩。郭沫若在這首長詩中對黑暗腐敗的社會現實給予了全面而徹底的批判和否定。他將他心中強烈的感情寄在詩裏。
鳳凰涅槃,由死向生。
“除夕將近的空中,飛來飛去的一對鳳凰,唱著哀哀的歌聲飛去,銜著枝枝的香木飛來,飛來在丹穴山上。”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就算除夕將近,鳳與凰湊成雙,卻依舊只能哀哀地歌唱著飛行。他們銜來了枝枝的香木,幻想自己被埋葬的樣子。丹穴山,多美的名字。漫山都是鮮紅墓穴,像是心上正在淌血的一個個窟窿。
山的周圍,盡是敗落。“山右有枯槁了的梧桐,山左有消歇了的醴泉,山前有浩茫茫的大海,山后有陰莽莽的平原,山上是寒風凜冽的冰天。”痛心疾首,卻無能爲力。所能做的也只有別過頭去,自欺欺人的裝作漠不關心。
“天色昏黃了,香木集高了,鳳已飛倦了,凰已飛倦了,他們的死期將近了。”是早已預知的結局,悲劇的畫面,惟美卻酸楚。鳳和凰一直飛,一遍一遍地銜來香木,直至天色昏黃,香木集高,才疲憊地看著生往死來,流不出眼淚。只見鳳啄香木,一星星的火點迸飛。凰扇火星,一縷縷的香煙上騰。然後鳳又啄,凰又扇,香煙和火光散了滿山。“夜色已深了,
香木已燃了,鳳已啄倦了,凰已扇倦了,他們的死期已近了。”
鳳和凰疲憊地看著生往死來,流不出眼淚。鳳只是低昂地起舞,凰只是悲壯地歌唱。鳳不停舞,凰不停唱,有一群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鳥,怯懦、軟弱、消沉並且放縱,自天外飛來觀葬。它們看到鳳慘烈地舞著,凰淒寂地唱著。卻只是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一樣只是張望。
瀕死的鳳凰,可悲又可嘆。
鳳凰涅槃,由死向生。
宇宙茫茫,冷酷如鐵,黑暗如漆,腥穢如血。而鳳和凰,就這樣在宇宙間淪陷,焚骨蝕心。代世人高聲地向宇宙發問,卻只得到天地間的一片沉默。“我們生在這樣個世界當中,只好學著海洋哀哭。” 積蓄了五百年的眼淚,傾瀉如瀑,淋漓如燭。眼眶終於不再乾涸,泉湧如注。“流不盡的眼淚,洗不淨的汙濁,澆不熄的情炎,蕩不去的羞辱。”我們這飄渺的浮生,確實遺失了可以安宿的地方。
我們仿似飄搖在海上的孤舟,“左也是漶漫,右也是漶漫,前不見燈檯,後不見海岸,帆已破,檣已斷,楫已漂流,柁已腐爛”,斷絕了所有出路,模糊了所有航向。飄搖,零落。“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喚,怒了的海濤還是在海中氾濫。”那些單色的靈魂,在這暗夜裏酣暢地做著香甜的夢。這時候的呼吸是安靜平順的,生命裏只剩下綿密的睡眠,來的時候如同絲絲縷縷的風,去得時候如同輕輕裊裊的煙。“來如風,去如煙,眠在後,睡在前,我們只是這睡眠當中的,一刹那的風煙。”
鳳凰即即足足地唱,如癡如醉。低眉垂眼間只剩下悲哀、煩惱、寂寥和衰敗,只剩下那突兀的活動著的死屍。那些曾經的新鮮、甘美、光華和歡哀,一切的一切,包括我們,都已隨罪惡的歲月灰飛煙滅了,什麽都沒有留下。火光熊熊,香氣蓬蓬,身外身內的一切,都要隨那些罪惡的歲月飛升遠走。死期到了,這一具軀殼就此失控,靈魂出竅,心曠神怡。
鳳凰涅槃,由死向生。
雞鳴,潮漲。死了的光明更生了。死了的宇宙更生了。死了的鳳凰更生了。是輪回麽?抑或是借助死亡的神力奇跡般地復活,獲得新生了麽?只聼得鳳凰和鳴——“我們更生了,我們更生了。”鳳和凰,又能夠再度翱翔,又能夠繼續歡唱。他們的新鮮,他們的淨朗,他們的華美,他們的芬芳。他們的熱誠,他們的摯愛。他們的歡樂,他們的和諧。他們的生動,他們的自由。他們的雄渾,他們的悠久。他們的翱翔,他們的歡唱。這令人豔羨的一切,都是用一次絕望的死亡換取的,狠心地毅然地殘忍地就這樣奔赴死亡,然後用一顆無所畏懼的堅硬卻溫熱的心,迎接一場巨大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最終脫胎換骨。
這就是鳳凰涅槃,詩人通過鳳歌、凰歌,無情詛咒黑暗的舊中國為屠場、囚牢、墳墓和地獄,深刻地揭露了這個“便是把金剛石的寶刀也要生銹”的淫穢且疼痛的世界,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地對舊中國作了全面徹底的批判和否定。同時,郭沫若先生卻從未放棄對新世界的期待。那是多麼盛大的期待,是對生的嚮往。詩中通過寫鳳凰自焚後獲得的重生,象徵著作者和頹喪的舊中國的重生,到處洋溢著新鮮、淨朗、華美、芬芳的氣息,到處都是熱切、摯愛、歡樂、和諧的場面,到處都彌漫著自由的味道,可以盡情翱翔、盡情歡唱。
這種理想中的新中國,儘管失之抽象,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新世界是一個徹底毀滅了封建傳統的社會,是一個民主自由的世界,是一個值得我們每一個人期待和嚮往的世界,是一個能讓我們心甘情願奉獻和付出的世界,是一個可以令我們下定決心由死向生的世界。
傳說,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給人的感覺是火焰是鳳凰的養料, 500年一次,當鳳凰的生命快結束時,便會集梧桐枝於自焚,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涅槃,不是寂滅,而是新生,是經過劇痛和死亡之後的新生。那是勇士的壯舉。而我們,就是那對鳳凰。驕傲、憂傷,凡塵兩忘。一切萬劫不復的仇恨和恩怨,焚化之後都將變成祥和與幸福。
鳳凰涅槃,由死向生,永生不死。
p.s.現在真想不明白我是咋寫出來的。。。我太有前途了。。。太有胡吹瞎扯的潛力。。。
再追加一句。。。爲了不讓大家看了之後死得太快。。。特此奉上可愛北鼻的圖片一張。。。背景音樂也換了一下。。。
2006年12月6日
下世若為人
我一直都相信輪回,相信那毫無科學根據的前生今世,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有下輩子。
下輩子倘若再為人,必做個徹頭徹尾的小女人。
這輩子見到男人有太多的背負,他們總是習慣於計算著極限過日子,竭盡全力用最短的時間忘掉身邊的麻煩,感情的斷絕,願望的破滅。他們身上有眾人的期許,因此什麼也不能捨棄。他們不能鬆懈不能倦怠,他們若要成為出色的男人,總是要不斷付出,犧牲掉自由喘息的權利。而女人則不同,可以不顧社會和輿論,任性地活。身為女人,總是有無理取鬧和耍賴的權利。可以拋下那些不可能達到的目標,自顧自按自己的意願蛻變然後重生,呼吸這世上最乾淨的氧氣,貪戀面前那些幼稚的驚喜,自娛自樂,得意忘形。女人總是能獲得華麗和哀豔的權利,無所顧忌。做錯了事就道歉,從頭來過。我們就是可以坦然地神經質,就是可以時不時有點小情緒,就是可以妖冶地歇斯底里,誰叫我們是女人。
做女人可以名正言順地留長頭髮;做女人可以懦弱可以膽小可以害怕;做女人可以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沒了;做女人可以恬不知恥地聊八卦;做女人可以學貴妃醉酒學黛玉葬花;做女人還可以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找個適當的男人,為自己披上婚紗然後出嫁。這些事,若是換成男人來做,想必會被當作笑話甚至恥辱。男人總是要承擔這樣那樣的使命,隨時準備出發,準備戰鬥,準備浪跡天涯,準備成為英雄奔赴戰場廝殺拼命,準備折戟沉沙,把天涯踩在腳下。如果說每個女人都有一條石榴裙,那麼男人們就不得不為了突現自己的紳士風度而蝸居在裙裾間、縫隙裏。若不想被當作偽君子,就勢必要謙讓寬懷和包容,忍耐他們生命中可能會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
誰說一定要轉換性別才能夠有別樣的體驗?不想有任何變化,不想拋棄今生那無色的香氣與風華。大多數人受了傷總是逃避,男人的逃避被叫做退縮,女人的逃避卻被稱為療傷。男人若是性感就是難辨雌雄,女人若是性感則叫做春光乍泄。男人的玩樂總被說成鬼混,女人的玩樂卻總能昇華成一種享受。世人對性別的評價總是失衡,誰也沒有一個恒定的標準,所以也就沒有公平和原則。
只知道千萬別做那種委曲求全的女人,不做那種訕笑著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那是屬於女人自己的尊嚴。倘若打破了那底線,以後抵觸的就會是無形中暗湧而出的莫大情緒。
女人並不是頭腦簡單的弱者,也並不是難教難養的小心胸,只是無辜地被太習慣地說成是禍水紅顏,說成是顛覆歷史的造反者。女人除了會流下兒女淚,也會灑下英雄汗,為了人事而輾轉為了柴米油鹽而奔走,那些看起來天真的婦人之見並不都是低效笨拙的空想,看似虛耗卻充滿細節和感動的時光更是為了證明巾幗不讓鬚眉,就這樣大無畏的荒老了容貌。
其實活這一輩子,哪里是介懷什麼陰陽乾坤、男左女右。不過是一些早已過時的傳統和道德規範。僅僅一個轉變睡姿的功夫,說不定就已到下世。
有人說穿過耳洞的紅顏,下輩子還會是女人。下輩子的我,是否還能如願做個總是姍姍地來然後請求原諒的小女人。但求性別依舊,讓我做個不想再接受任何試煉的小女人。
(只寫了一千多……不要被抽不要被抽……超級硬拗出來的道理……男人們別抓狂~~~我錯了……)
2006年12月1日
還有什麽木子美霍金林清玄都出來了……
1.你是一个很坚持己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