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以深圳速度活著，所以愈發覺得時間如流水。每個禮拜五的下午大概是唯一不用強迫自己思考的時間。到了這一天的下午，該考的考完了，該寫的也寫完了。即便新一輪的死線總被設定在禮拜天的晚上，我也不願意連僅有的美好的禮拜五下午也犧牲在趕due上。當然，也不願意將它犧牲在睡午覺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享受這種不規律的飲食和睡眠。雖然平日裏因為暴飲暴食和缺覺而迅速衰老，但是仿佛已經習慣了在weekday把4小時睡眠當成上限，因此一旦有超過4小時的睡眠，心裏就不禁生出某種罪惡感，會覺得這些被自己睡過去的時間是種浪費，很可惜的浪費。總想著“既然還有6個小時才要起床，那我應該把這多出來的2小時花在看電影或者看小說上”。睡覺雖然是我最喜歡的事情之一，但是每次大睡一覺之後我都常常會感到失落，那是一種什麼目標都沒能達成的無力感和恐懼感。也因此，睡的時間越長，也就離現實越遠，也就越不想醒過來面對這世界。
還記得小的時候很喜歡摸一會兒被子再睡覺，現在想來那絕對是種“吃飽了撐的”的表現。有那功夫摸被子，倒不如一沾床就抓緊時間睡來得高效和滿足。睡眠時間短但睡眠質量高對於我來說是件很重要的事，會讓我在醒來後感到百分百的幸福感，有種沒有浪費一槍一炮的成就感。值得一提的是，在我的定義裏，擁有奇異的夢境並且在醒來後還能記住其內容的睡眠是質量極高的睡眠。聽起來好像很疲累，但是我卻認為那些無法讓自己想明白的夢比任何電影和小說都更難能可貴，是可遇不可求的體驗。記得以前高中的時候有一次跟趙且口聊起清代張潮的幽夢影，兩個人都覺得把夢境記錄下來是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於是，就算是在當時親歷著嚴酷應試教育的考驗下，也曾一度嘗試將各自的夢境記錄下來並以傳本子的形式交換著看。那破本子雖早已經不知道隨著畢業和升學被遺藏在哪個角落，但是這段往事卻在今時今日被我自然地想起，也算是對得起曾經非主流過的青春年少吧。
說起來讓我記憶猶新的夢有好多種，不過它們大都很誇張很離譜卻又跟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夢見過颱風天突然有恐怖分子出現在外語，然後大家都紛紛躲在初中部科學樓的不同實驗室裏，跟惡勢力鬥智鬥勇。夢見過小學同學春遊然後一起去亞馬遜熱帶雨林，然後遇到怪生物的襲擊。夢見過自己在家裡的陽臺往樓下看，不小心把蘆薈的盆子推了下去把別人砸死了，然後自己畏罪潛逃到深圳書城那一代，做這夢的時候還沒有中信廣場，現在想想夢裏出現的世外桃源貌似就是中信？夢見過跟大灰狼一起坐遊艇出海度假，然後瞬時間海水都乾掉了遊艇停在了沙漠裏，從此跟大灰狼不顧世俗的眼光雙宿雙棲。夢見過自己在中國睡覺然後醒來發現是美國時間，然後誤掉了一上午的課。夢見過自己是埃及人，然後一直在找貓，最後邂逅了一隻貓，貓告訴我別再騙自己了你也是貓你難道不知道嗎。夢見自己與某古人於床第之間翻雲覆雨並風情萬種？然後醒來之後一直堅定地跟自己說那個古人是秦始皇。夢見跟曾經最好的朋友好多年都沒能見面，再見時在萬象城的地下一層，她帶著自己的小孩在買2%。夢見自己走進一間房間，然後大灰狼赤裸裸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手腳都被粗繩子捆著，我拿著纏著紅繩子的大剪刀朝他筆直走過去。夢見過初中的同桌在高中的飯堂門口被一群人圍著，遍體鱗傷，唯有雙腿是雪白的，兩管長長的卷紙。
還有好多好多光怪陸離的夢，不過都隨著時間的推移都變得不確定起來。不知道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情節究竟是夢境中發生過的，還是在我清醒的時候在腦海中憑空捏造出來的。想像力有的時候是樣很可怕的東西，讓人分不清事物的虛實。看到的異象，也變得讓人無法信服起來。但是有夢總比無夢好，與其白白睡一場，倒不如痛快地在夢裏耗盡全部好。記得那個關於水仙花和狒狒王子的夢，夢醒後一個禮拜內都讓我感到不安，最終還是撥通了狒狒王子的電話，得知對方一切安好，總算是放下心頭一塊大石，得以在現實的世界裏重新出發上路。也曾經想過夢境中所暗示的前世今生，不過終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於是變作罷不再去想。都是命吧，想了也白想。活在當下，回到現實的世界，還是有永無止盡的paper和news story要寫，趕在死線之前把稿子寫好交出去終歸還是現實世界中要解決的頭等大事。若是有半點耽擱，恐怕就要真把現實當夢境，走火入魔般沉溺於其中，不願再抽身。不管是逃到布宜諾斯艾利斯麗江還是維羅納，都逃不出現實中可能出現的一切苦難。所以說，如果始終懷抱逃避的心態，不管怎麼走，走到哪裡，都是無法遇見現實中的世外桃源吧。幻景始終存於病態的臆想裏，若想讓幻景變得健康和諧，多半還是得先讓自己的臆想更社會主義化一點，更憶苦思甜一點吧。
以上。捨不得在禮拜五花時間睡覺的某人囈語。如有巧合，純屬雷同。U get my gag。
水 沫 話 